红豆羹佐小酥肉

一个大脑袋,下雨不用伞
头上很多洞,但不能转载

【带卡】大叔

大小卡大小堍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


疼痛,寒冷,致命的黑暗。

参天的树遮挡了天光,令黑夜更早的降临。深林天光暗淡,寂静开始变得压抑,危险也接踵而至。

但是卡卡西实在不能再往前走了。

跌跌撞撞了一阵,他终于歪倒在一棵树下。

激起的落叶与尘土轻飘飘的落回他的身上,但他却觉得那如此沉重,压得他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了。

他的脸贴在地上,舌头掠过牙后那个自裁用的毒囊,面具下的脸上毫无波澜。

他要死了,他想。

尽管卡卡西已经把虚弱的喘息声压得又轻又短,但是身上的血腥味却没有办法遮掩。一旦他闭上双眼,嗜肉的野兽就会循着风涌来,将他吃得一点不剩。

但是他不能死,他必须活下去。

他用力的闭了一下左眼。

于是,卡卡西用为自杀存储的最后一点力气,磕了一颗兵粮丸。

兵粮丸怪异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,咀嚼中,他的耳朵动了动。

忍者的直觉令他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上,但是敏锐的五感却告诉他那里什么也没有。

很怪异,他想。

“出来!”长久的蛰伏后,他突然喝道。

原本卡卡西只想试着诈一下,谁料灌木丛里真的滚出个人来。

他的眼睛蓦地瞪大,又渐渐眯了起来,眼神亦变得锐利。

那是个孩子——戴风镜,穿藏蓝马甲,背后有宇智波族徽的男孩,也许五六岁,甚至更小一点。因为在卡卡西的印象里,那个人在这个时期的模样已经模糊了,而眼前的男孩无法跟他记忆里的影像重合。

有那么一瞬间,卡卡西几乎就要确定是他了,但是他很快便冷静下来——因为这是个不可能见到的人。

拿死人来对付他,更是件不可原谅的事情!

在男孩惊惶未定的目光下,卡卡西如锁定猎物的猎豹般突然暴起。

一支千本抵上了他的脖颈,凛冽的杀气铺天盖地般朝男孩涌去。

四目相对间,他讶异的发现,孩童的眼睛清澈如溪,在黑暗中明亮到不可思议。但是卡卡西没有轻易被蛊惑,他张开左眼,用带土的眼睛望着这个“赝品”。

写轮眼下,伪品将无处遁形。

那只猩红的写轮眼注视着他:“你是什么人,谁派你来的,说!”

黑头发的孩子显然从未经受过杀气的洗礼,仅仅如此,他便已经跌坐在地,浑身颤抖不已。豆大的泪不停的从他眼里冒出来,额头上也凝起了汗珠,他看样子已经被卡卡西吓傻了,大概是秉持着什么执念所以才没有晕过去。

不是变身术,也不是幻术。卡卡西收起了写轮眼。

“说!”

见到这样的情形,他不但没有怜悯眼前之人,反而加强了语气。

“我……我是宇智波……带人,家、家住木叶村,不喜欢的东西……有、有很多,最喜欢的人……不……不告诉你,梦、梦想是成为火影,嗝……”

颤抖持续了好一会,小孩突然攥紧了拳头,哽咽着大声说出了令人哭笑不得的话,但是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击打着卡卡西。

如此熟悉,如此真实。

带土哭了,他的哭声虽然不好听,但却是这林间唯一鲜活的声音,就像一道劈开了黑暗的光,投在了卡卡西最柔软的心房上。

这就是带土——卡卡西的光。

这道光……他大概已经到了天堂。昏迷前,卡卡西这样想。

 

 

小带土哭得口齿不清,也许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,他只是因为害怕而害怕,并不知道这样的杀气代表着什么,在这样的逼问中,他还懵懂的打了一个嗝。嗝刚刚打完,眼前这个可怕的忍者却好像松了口气一般,软软的倒回了地上,不再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他。

他怎么了?哭泣中,带土奇怪的想。

又哭了一会,带土才想起来逃跑,于是他手脚并用的往远处爬了一段,却又被慑人的黑暗吓停了脚步。

他想回到刚刚那片灌木丛,但是他不记得自己方才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了。这里好像也不是他熟悉的木叶村,整个森林如同被墨浸染了一般,暗的几乎不见五指。

寂静让这里成为了带土心中魔鬼居住的场所,突然响起的动物叫声、风过树林的沙沙声,都变成了鬼怪作祟的声音。

他会被吃掉的,带土吸了吸鼻子,难过的想。

他怕得不知如何是好,只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,那里倒着除他以外的第二个人,那个从倒下起就再也没有动静的白发忍者。

惶恐无助中,他忽然想起这个大叔面具下,有他熟悉的写轮眼。

他或许是外出执行任务的族人,只是将他当成了坏人而已。带土小小的脑袋中冒出这样一个幼稚的想法。于是,他又重新爬回了卡卡西身边,壮起胆子摇了摇昏迷不醒的男人。

“大叔,”带土不安的唤了两声,“大叔!”

失去意识的忍者丝毫没有反应,带土的恐惧更甚,但却不仅仅是因为他将独自一人在林中过夜。他更害怕这个素未蒙面的男人离开人世。

没有由来的,也许是冥冥之中有种感应,带土朦胧的感觉到,如果这个陌生人死去,他会非常的难过,就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一般。

他握起拳头,呼了口气,小小的为自己打了下气。

他看不见男人身上的伤口,只能感受到卡卡西的体温在流逝。黑暗中,带土摸索着找到了他的一只手,将它抱在了怀里。

带土尚且不知什么叫保存体力,稚嫩的嗓音在林间接连响起,如同神兵利器,勇敢的与这吃人寂静对抗。

他说:“大叔,你不要死。”

“大叔,你这么厉害,一定不会死的。”

“大叔,你醒醒吧,不要睡了。”

“大叔,你是不是也怕黑啊,没关系,有我在这里,醒过来,就不用怕了。”

他说……

他不知道,他正在与死神拉锯。

 

 

这是在什么地方?这是谁的声音?

他觉得有些熟悉。

银发的男人拼命拨开眼前笼罩的黑暗,在茫茫然的识海中找到隐藏于深处的一丝真实,勉力张开双眼。

他对这样虚幻的梦已经厌烦了,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,只要他睁开双眼的话,一切都会……

眼泪先意识一步重回人世,在熟悉的声音的呼唤下,卡卡西睁开双眼时,已经泪流满面。

他感到自己的手臂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,银发男子伸出手指,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带土的面颊。

“大叔,你醒了!” 感受到面颊被碰触,带土高兴的惊叫起来。为了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,漆黑一片里,他又努力的往卡卡西跟前凑了凑,脸颊就要贴上卡卡西的面具了:“太好了,我还以为你会死掉……”

很奇异的,卡卡西忽然就有了力气,他被烫到一般躲开了带土的体温,抽回了手。

 

 

火升了起来。

摇曳的火光下,银发忍者冰冷的面具也被火光渲染的可爱了。

卡卡西靠在树下,正咬着绷带为自己裹伤。

带土抱着膝盖坐在一旁,打了个小小的呵欠。

孩子对人情绪的感应总是敏感的惊人。尽管男人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生人勿近的气息,但是带土好像知道他并没有敌意似的,虽然有些怕他,却还是有心亲近他。

“大叔。”

白发男人的手顿了顿,睫毛受惊般颤了下。

这个称呼……他知道这个孩子大概是误会了什么,但是他不想解释。

一双冷漠的眼望了过来,带土打了个哆嗦,下意识又想哭,但他努力的忍住了眼泪:“你是木叶的忍者吗?”

男人不答,他收回了目光,熟练的割断了叼着的绷带。

“你是暗部吗?还是喜欢猫?为什么总带着猫咪的面具呢?”

“你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吗?”

“大叔,你的头发都白了,不会是个老爷爷吧?”

“大叔,你是不是很厉害啊?”

“大叔,我以后要成为火影,一定会比你还要厉害的!”

……

无论说什么,男人都不答话,带土委屈的鼓起脸颊,眼里已经凝起了大颗的泪珠。

等他鼓起勇气,要站起来走近卡卡西,用行动表达他的不满的时候,男人又看了过来。

带土被这冷冰冰的一眼瞪了回去,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。

莫名的熟悉感令他不由自主的想引起卡卡西的注意,带土觉得自己喜欢这个很凶的人,但是这个人却不理会他的好意。

他背过身去,决定不再理卡卡西了。

正在这时,对方却突然主动开了口:“你害怕我,为什么不逃走?”

带土哼了一声,咬紧了嘴唇。

林子里又安静下来,偶尔有树枝被点燃,噼啪一声。带土抱着膝盖,又觉得太过于寂寞了,只好屈服于他,不高兴的回答道:

“哼,谁怕你啊,要成为火影的人怎么会随便逃跑。”

“骗人。”这次,男人回应的很快,说的却不是让人开心的话。

带土更不高兴了。

撅了一会儿嘴,他闷闷的声音重新在林间响起:“因为你就要死了,我不想你死……”

“如果我走了,就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,这里,”带土站了起来,手放在胸口,直直的望向了银发男子,“这里胀胀的,好难受。”

“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,大叔?”

那个戴风镜的少年重新浮现在暗部的眼前,既直率,又强大,像黎明时冲破黑暗的光,比火还要亮。

“活下去,卡卡西,一定要替我看清未来!”

他仿佛听见了这样的声音。

身影重叠间,卡卡西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大气势攫住了心魂,他怔住了。

“大叔受了伤就睡觉吧,”说完话,没有得到回应的带土重新坐了回去,他还是背对着他,“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
暗部静静的看着他稚嫩的背脊,目光沉沉的,没有说话。

 

 

长久的冷漠让他一时不知如何与这么个小东西相处。

匀称的呼吸声令人心安,卡卡西看着歪倒在他大腿上的小脑袋,无声的动了动嘴唇。

“Obito……”

 

 

夜半,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别人的带土迷迷糊糊的醒过来,他看见身旁一条被千本钉死的五彩斑斓的蛇,还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
带土动了动手脚,模糊的嘟哝了一声:“大叔,有蛇,小心……”

一只微凉的手替他裹好了盖在身上的披风,摸了摸他的额头,带土便又安心的沉沉睡去了。

 

 

次日,从树下站起来的时候,暗部的身体有些僵硬。

带土抱着他的披风,背着他的刀,头上挂着他的面具,高高兴兴的站在一旁聒噪。

“你不能走了吗?”见此情形,他拍着自己小小的肩膀,笑着对卡卡西说,“我背你啊,没问题的大叔!”

说完带土就湿漉漉的看着他,仿佛他说一个不字他就要哭出来了。

在那双圆溜溜的杏眼的眼泪攻势下,银发暗部败下阵来,他搭上了带土的肩膀。

 

卡卡西吊着一只手,一瘸一拐的走在树根盘交错的林间,时不时还要拎一下这个连自己走路都走不稳的小拐棍,颇有几分无奈。

但是带土很高兴,这样的心情与帮助木叶的老太太们的时候是一样的。如果卡卡西知道了,不知他会做何感想。

走着走着,带土突然爆发出一声喜悦的叫喊。

“对了,我们走的是对的,就是这条路。太好了!”

在没有人烟的森林中,竟然突兀的出现了一截平整的人造小路。更不可思议的是,不远处竟然传来了阵阵孩童的笑声。

带土拽住卡卡西的手,一溜烟的向那边冲了过去。

在他踏上小路的那一刻,银发的暗部却停住了脚步,不肯再往前走了。

 

卡卡西的面前是一堵无形的屏障,他眼睁睁的看着带土穿了过去,自己却被拦在了屏障这头。

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奇遇,是时候告别了。

“大叔,”带土似乎察觉到了离别的气息,他跑回来,不安的叫了他一声,“大叔不回村子吗?”

卡卡西沉默着拿回了他的刀,从带土头上摘下了暗部的面具,接过小孩递来的披风。然后,他把带土推上了那条小路。

“大叔,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吗?”带土拽住他的手臂,怎么也不肯放手,他焦急的问道,“大叔要离开了吗?”

卡卡西戴好猫面具,没有说话。

“我知道了,”带土低下头,松开了他的手臂,“你可不可以蹲下来?”

银发的男子愣了愣,依言蹲下。

迎接他的,是一个似乎还带着奶香味的怀抱,小孩子热哄哄的体温几乎要将他融化了。带土趴在他耳边,用带着水汽的声音道:“谢谢你,大叔。我知道是你保护了我。大叔虽然外面冷冰冰的,还会凶我,但是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。我都知道的,大叔。”

“我不怪你的,大叔。”

不,其实他保护不了任何人。卡卡西的身体颤抖起来,这一刻,他想起了所有发生过的悲伤的事情,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在小带土的声音里被洗涤过,滤走了许多越积越深的自责。他就像得到了从老天那里偷来的一缕光,一种被救赎的感觉从心底升起,如同太阳一般驱散了他眼中的漠然与空洞。

卡卡西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奔涌的情绪,只能紧紧的攥起了拳头。

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,大叔!诶,大叔,你在哭吗?大叔,大叔——”

卡卡西推开了他的坏抱,消失在了深林里。

 

 

从医院里出来,已经是黄昏了。当初几经跋涉,后来还遇到险情,没愈合的伤撕裂了几回,伤口上又沾了些难以处理的东西,以至于愈合的更慢了。

卡卡西被放了个长假。

可惜他无福享受这样的假期,没有任务的时候,他的日子将过得更加难挨。

当他披着残阳的光辉,提着一兜慰问品茫茫然走回家时,却突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目光。

“大叔!”那孩子转过身来——竟然真的是带土,他看到了卡卡西,高兴的扑了过来,“真的是你,你果然是木叶的忍者。”

“你怎么会……”卡卡西惊讶极了。

“我放心不下大叔,”带土得意的笑起来,“所以就找老婆婆们打听,然后过来看你啦!”

他似乎没有发现这不是他所在的那个木叶村。卡卡西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。

“这次你记住回家的路了吗?”

“嗯!”带土接过他手中的手提袋,把卡卡西的手摁到了他的肩膀上,“这个当然记得啦!”

他们慢慢的往回走,一大一小两个影子被拉得老长,活像个老头拄着个粗拐杖。这次带土走得很稳,真的肩负起了当卡卡西的小拐棍的职责。

走到卡卡西家的楼下,他们停住了脚步。

“可以了,回去吧。”他收回手,接过带土手里的袋子。

“哦,”带土眨了眨眼睛,颇有几分舍不得,“那我明天还来看你!”

说完,也不等卡卡西拒绝,他便飞快的跑了个没影。

往后的日子里,这个孩子真的每天都打卡似的过来看他一眼,又像约好了似的,在吃完饭的时候与他道别,从来不会过多的打搅他。

 

这天,他在杂货店门口结账的时候,不经意的瞥见了一种小时候吃过的糖果。

“这个啊,”面善的老板与他攀谈起来,“直到现在还有孩子在收集里面的卡片呢!您要试试看吗?”

卡卡西想起了儿时集卡的快乐时光,带土似乎也曾迷恋过这种小玩意。

掏钱付款后,他想了想,将这盒糖果刻意的放到了透明袋的最外侧,然后走进了点心铺子。

果然,带土一眼就看到了这盒糖。

“大叔,哇,这个糖果!是里面会赠卡片的那种!”

“你还买了甜丸子!”

面对带土亮晶晶的大眼睛,卡卡西没说话。

他拄着带土,一直走到家门口都没有提醒对方该离开了。卡卡西打开了家门,等着带土先进去。

小孩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吃的上面,或许是忘记了,也或许是不愿意,总之一直没有提出要回家的事情。他见卡卡西敞着家门却不进去,不由有些纳罕。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无声的邀请,带土立刻欢呼一声,冲进了卡卡西的家中。

卡卡西的家很干净,布置的也很简洁,非常符合他的风格。

就是有些没有人气儿。而带土的到来,完美的弥补了这个缺点。

“喔!大叔,你的运气真好啊,这是张超稀有的卡片,可以打败好多人!”带土叼着丸子,赤着脚站在椅子上,双手撑着卡卡西的肩膀,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里的卡片。

“真的?”

“真的!”

“送你了。”

“真的!太好了,谢谢你!”带土从凳子上跳了起来,竟然用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。

卡卡西的耳朵立刻就烧了起来。

可惜他已经不记得了,当年带土就是用这张卡片打败过他。兜兜转转,他怎么也不会想到,打败他的竟然是他自己。

真是造化弄人。

 

洗过澡,带土穿着卡卡西的旧衣服,湿漉漉的从浴室里出来。

随后他被暗部床头搁置的相框吸引了目光,他碰了碰那张相片。

“大叔,这是你吗?”

面对孩子好奇的眼,卡卡西伸出手去,把相片倒扣在了桌上。

“不要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!”

因为紧张,因为害怕带土还会再问别的问题,下意识的,他又用回了初见时的语气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被凶了的带土低下头,又气鼓鼓的瞪了卡卡西一眼,“干什么这么凶嘛!”

 

一夜无话。

熹微的晨光里,卡卡西倚在床头,看着带土恬静的睡颜,他觉得他抱着宝贝卡片咂嘴的模样非常可乐。

他一整夜都没有睡,过往的记忆一波接着一波的涌上心头。

卡卡西想起了带土将他从洞里丢出来时的眼神,想起了琳临走前的话语,想起了老师保护木叶直到最后一刻的身影……

纷纷乱乱的记忆搅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,精神上却清醒的不得了,他好像想了许多东西,又好像什么也没想。以至于带土睁开眼的时候,他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,意识却不知飘往了何处。

“大叔……你笑了哎,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。”

卡卡西回过神来时,带土正眯着眼睛,贼兮兮的笑着。

“诶?诶诶诶——”

被他抱住的带土发出了讶异的叫声,卡卡西呼了口气。

第一缕阳光从窗口偷偷的爬进来,悄悄的打在了被画了圈圈的日历上。昨天是九月十五号,一个普通的十七岁生日,因为有带土的陪伴,卡卡西不普通的度过了他的生日。

“就一下,”他用变声期独特的喑哑嗓音说道,“谢谢你,带人。”

 

 

大大的“The End”映在屏幕上,作为导演的带土转过头,借着光亮都熄灭的那一刻,在雷鸣般的掌声里准确无误的亲吻了主演卡卡西的嘴唇。

不一会,礼堂里的光全部亮起,他们悄无声息的结束了这个吻。

“睡着了?”带土拨开卡卡西耳边的头发,他凑近了,同他低低的耳语。

“睡得可香了。”卡卡西揩去阿鸢嘴角的口水,轻轻动了动压麻的腿。带土本想从他怀里接过阿鸢,谁料这小孩揪着卡卡西的衬衫不肯松手,他只得作罢。

小带人的扮演者,带土的小弟弟阿鸢因为此前塞了太多的零食,吃得过于饱了,天色刚暗下来就已经没了精神,于是他还没等到自己出场就睡着了。

没办法,校园祭上的东西太多,他身边又跟了个最会宠带土的卡卡西。

还有那个口是心非的小案山子。瞧见他,带土朝门口挥了挥手,以便刚刚出门买东西的案山子能够很快的找到他的位置。

对于阿鸢占用自家大哥的行为,案山子表达不满的方式就是把买来的冰棍贴到他的脸上。

“醒醒。”

“嘶,好冰,”阿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,看了一眼屏幕,然后泪眼汪汪的转回头来,望着带土,“没有了,带土大坏蛋,你为什么不叫我呜……”

三个人心里都笑得不行,却谁也没敢真的笑出来。

带土再三保证已经拿到了刻录盘,回家想看几遍都行,阿鸢才好歹把眼泪收了回去。

掰开案山子带回来的冰棍,他们两两分着吃。这时候放的是止水的片子了,宇智波鼬称得上精致的漂亮脸庞映在大屏幕上。因为是鼬做主角,这片子被止水戏称为“鼬真传”。鼬小学没毕业的弟弟还被他拉了壮丁,饰演小时候的鼬,结果,现在止水还趴在凳子上替佐助补作业。

两个小朋友小声的叽喳一阵,闹着说要去家边楼下购物广场的儿童乐园。带土给鼬打了个招呼,他们就先退场了。

案山子拉着阿鸢在冰场里溜冰的时候,卡卡西和带土坐在休息区里喝着冰咖啡,装模作样的假装参与了冰场里的活动。

“你还记得中学的那次吵架吗?”

卡卡西说的是有一次他打完球,正在享受欢呼,大和突然赶来通风报信,说带土哭了。他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的时候,带土正趴在桌子上。

他生气的原因卡卡西已经忘了,只记带土对他简直是破口大骂了,还一次次推开他。因为此前带土同他说过推开对方几次就是真的不能原谅了这种话,卡卡西信以为真,于是他也哭了。

同学们回到教室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卡卡西和带土抱头痛哭的样子。因为哭得实在太过惨烈了,班长阿斯玛甚至替他俩请了个假。

最后还是带土一边打嗝,一边拿毛巾给卡卡西擦眼泪。擦到一半,卡卡西忽然觉得这条毛巾有泥土的味道,然后,带土在全班同学善意的笑声中放下了这块抹布。

“想忘都难啊……”

小朋友们出来的时候,他们正谈到带土被“晓”社团的成员骗进店里打耳洞的事情。本来说好了他要和卡卡西一人打一对,结果第一枪下去,带土就哭着喊着说什么也不打了。最后是他俩一人打了一个耳洞,现在正戴着刻着对方名字的耳环。

出了室内,两个小朋友看着广场上滴溜乱转的多人自行车目不转睛,带土只得去租了一辆。

阿鸢一定要坐最前面的位子,带土长臂一展,捞住车把,将他囫囵圈在了怀里,防止他摔下去。案山子揪着带土的衣角,卡卡西在最后坐好,他护好案山子,示意带土可以骑了。

“一二三,骑——”

呼喝声中,车子平稳的行驶了起来。骑了一会儿,后面的卡卡西突然起了坏心眼,停下了脚下的动作,仅凭带土一人,这辆车自然是骑的东倒西歪。奇怪之下,带土回头一看,后面的一大一小正看着他笑,那一刻,他什么脾气都没有了。

回家后,玩了一整天的两个小朋友早已困得睁不开眼睛,洗过澡就睡得香香甜甜。

关上灯,带土转过头来,卡卡西朝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,关上了小朋友房间的门。

带土看着他笑了,到大人的时间了。

他们拥抱着,跌跌撞撞的推开了房间的门,抵在门板上亲吻。

卡卡西有一双灵巧的手,上下翻飞一阵,带土便已经赤 裸。

接下来就是带土的主场了,他的手放在卡卡西胸 膛上,向下掠去……

 

汗津津的喘 息着,卡卡西将一只脚搭上了带土的肩膀。他的脚掌游移着,在带土的胸膛上来回摩 擦,挑 逗的意味十分明显。带土看着他眯起的双眼,知道他又起了坏心眼,便捉住了卡卡西的脚踝,在他圆鼓鼓的小腿上惩罚似的咬了一口。

卡卡西“啊”了一声,不无诱 惑的打开了双 腿。

又是新一轮的喘 息……

 

 

卡卡西有一个秘密。

带土已经枕着他的肩膀沉沉入眠,卡卡西手指微弹,用手里剑术关上了电灯。

暖烘烘的黑暗中,卡卡西拥着带土安心的闭上了双眼。本该睡着的人却轻轻的动了动,他的手掌在虚空中消失了一阵,再出现时手里多了一张光盘——就是允诺阿鸢的那张刻录盘,他忘记拿出来了。

他也有一个秘密。

但是他们都瞒得很好,谁也不会告诉对方。

呼吸交叠,渐渐平稳,一家四口,平平安安,在同一屋檐下睡得香甜。

真好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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